密歇根州的沙丘鹤© Jim Ridley / TNC Photo Contest 2009

沙丘鹤（Antigone canadensis）是一种观赏鸟类，无论是在田野上空盘旋的一对鹤，还是在美国内布拉斯加州一个观察点成千上万只鹤，各种姿态的沙丘鹤都令人惊叹。

这些沙丘鹤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它们体型硕大，美丽动人，鸣叫声婉转动听——这是一种野性的声音。

但你知道吗？沙丘鹤每年春天都会给自己的羽毛染色。

是的，它们会给灰色羽毛染上锈棕色。正如庭院生物学（Backyard Biology）博客所描述的那样，它们会在繁殖季节“将富含铁的泥浆涂抹在胸部和背部羽毛上”以实现染色效果。

和许多鸟类一样，沙丘鹤也会在春季晚些时候脱羽，褪去“锈迹斑斑”的羽毛。

克里斯·赫尔泽（Chris Helzer）是大自然保护协会（TNC）内布拉斯加州项目科学和管护主管，也是一位博物学家。他在野外工作中遇到了一只死去的沙丘鹤，并趁机拍摄了鹤羽的特写照片。

在照片中，你可以清楚地看到“锈迹斑斑”的羽毛。但是，这样的颜色并不是在泥巴里洗澡留下的，而是通过染色造成的。如果你看到这张没加注解的照片，或许会认为棕色是它的羽毛“天然”的颜色。

事实上，早期欧洲博物学家曾错误地将这种鸟描述为“小棕鹤”（little brown crane）。

普拉特河草原保护区一只死去的沙丘鹤的羽毛。© Chris Helzer/TNC

为什么要染色？

赫尔泽在社交媒体上发文，对这一有趣的鹤类习性进行了思考：

它们为什么这样做？为了伪装？为了时尚？如果我们能够解读它们，会揭开鸟类前所未有的秘密吗？

我不知道。

不过，我见过沙丘鹤给羽毛着色，这简直太酷了。

3月，它们出现在TNC内布拉斯加州普拉特河草原新形成的湿地沼泽中。原本我以为它们是在进食，但我注意到它们正在咬什么东西，并用嘴巴仔细整理羽毛。

在它们离开后，我走过那片沼泽地，发现沙地中散布着大量的铁沉积物。这些铁沉积物位于地下水周期性涨落的深度之间，形成了锈迹。

鹤群唯一扰动地面的地方，正是这些铁沉积物聚集的区域。它们用这些生锈的铁为羽毛染色。真是令人惊叹。

沙丘鹤在内布拉斯加州普拉特河沿岸过夜栖息。© Chris Helzer/TNC

尽管人们提出了多种解释，沙丘鹤染羽这件事至今仍未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庭院生物学中博客提到，D.O.海德（D.O. Hyde）在1968年曾提出一种观点，他认为沙丘鹤之所以染羽，可能是出于一种有意识的行为，希望通过改变羽毛颜色来影响配对或夫妻间的幸福。

但一篇发表在《佛罗里达野外博物学家》（Florida Field Naturalist）（1975年）的论文则对“夫妻幸福”这一观点提出了质疑。论文指出，那些能够接触到富含铁的泥土的沙丘鹤，在繁殖季节之外也会染色它们的羽毛，这使得“夫妻幸福”的解释显得站不住脚。作者斯蒂芬·A·尼斯比特（Stephen A. Nesbitt）则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他认为沙丘鹤染羽可能是出于美容目的，或者是用来代替沐浴灰尘的行为，就像其他鸟类所做的那样。

无论如何，沙丘鹤染羽行为都是北美最令人着迷的物种现象之一。

内布拉斯加州普拉特河草原中央普拉特河上的沙丘鹤。© Chris Helzer/TNC

大迁徙

在东边的中部航线，超过50万只沙丘鹤（占其数量的80%以上）会在每年2月底至4月初聚集在内布拉斯加州的普拉特河（Platte River）沿岸。

为什么沙丘鹤聚集在普拉特河沿岸呢？

原因是内布拉斯加州地区为沙丘鹤的长途迁徙提供了绝佳的条件。一些鹤会北飞至遥远的阿拉斯加甚至西伯利亚筑巢，这段旅程漫长而艰辛，它们因而需要大量的热量来支撑。在内布拉斯加州，它们得以休养生息，增加体重。

雾蒙蒙的早晨，沙丘鹤在河边栖息。© Chris Helzer/TNC

在这个地方，农田里废弃的玉米和河边沼泽地里的小型无脊椎动物为沙丘鹤提供了食物来源。一只沙丘鹤在这里停留两三个星期，体重就会增加20%。

到了晚上，鹤群朝普拉特河飞去。这条河为它们提供了在夜间生存所需的一切。普拉特河宽而浅，沙丘鹤可以站在水中，避开像郊狼这样的捕食者。每天清晨，它们从河边飞回田野，叫声在天空中回荡。

正如赫尔泽在他的草原生态学家（Prairie Ecologist）博客中所指出的，“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和工作在内布拉斯加州中普拉特河的人来说，标志着春天来临的鸟类要比知更鸟大得多。”

乌里迪尔/伍拉姆庄园北面普拉特河上的沙丘鹤。© Chris Helzer/TNC

沙丘鹤是世界上数量最多的鹤类。根据北美繁殖鸟类调查显示，自20世纪60年代中期以来，由于湿地环境的恢复和农田中丰富的食物，沙丘鹤的数量每年以5%的速度增长。然而在密西西比州、佛罗里达州以及古巴地区的孤立、非迁徙的亚种状况却不容乐观，其数量正在逐年下降。

如果一个物种的大部分成员聚集于某一狭小区域，这就意味着它们面临着多重风险，例如栖息地丧失、疾病侵袭，还有其他潜在威胁。

对于沙丘鹤而言，保持普拉特河沿岸的河流栖息地的完整与水资源的充沛，同时严防入侵物种侵入河流走廊，是确保它们种群持续健康的关键所在。

沙丘鹤的故事是野生动物保护的成功典范，在内布拉斯加州看到这些鸟类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自然奇观之一。如果某天你偶遇了一只鹤，请务必仔细观察。你看到了什么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