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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科普 | 你知道吗?叉角羚的犄角会脱落

  • 日期:2024.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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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来源:tnc

© Ap Nature Gal / Flickr


鹿科动物的所有成员每年都会长角、脱角。可有角的哺乳动物并不会换角,它们身上的犄角一生都在不断生长。


所有有角哺乳动物不外如是——捻角羚、大角羊、野牛、家牛、雪羊以及黑斑羚都无一例外。


然而,又确实存在一个例外:叉角羚。


叉角羚长的角是犄角(horn),而不是鹿角(antler)。每年,叉角羚都会换角。


让我们来看看属于叉角羚——唯一一种会脱换犄角的动物的精彩生活吧。


一只奔跑的叉角羚  © Scott Copeland / TNC

 

认识叉角羚


许多人称叉角羚为“羚羊”,可它们不是。事实上,叉角羚是哺乳纲叉角羚科仅剩的成员。(与之相比,羚羊所在的牛科至少有143种动物)。


叉角羚广泛分布于北美西部的开阔栖息地上。怀俄明州和蒙大拿州的平原,包括大盆地都是它们的据点。此外,从达科他州到加利福尼亚州,从加拿大大草原到巴哈,许多的草场与旱地上都有它们的身影。


其实,人们把它们和非洲羚羊搞混也情有可原。就外观而言,叉角羚的确与成群居住在非洲大片空地上的跳羚和瞪羚很像,而外观的相似只是其一。瞪羚生活在开阔的平原上,擅长短距离快速奔跑,以逃离猎豹,狮子和野狗这些为自然纪录片观众所熟知的掠食者。


叉角羚能够躲避类似掠食者的捕食。它是北美洲速度最快的动物,进化到了超越猎豹的程度。等等,北美有猎豹?好吧,现在的确没有了,但在更新世(Pleistocene),猎豹以及包括长腿鬣狗在内的一众高速掠食者也在北美繁衍生息。


近12000年前,这些掠食者就于北美洲绝迹了。同样消失的还有猛犸象和美洲大地懒。存留下来的叉角羚便给了那些好奇的博物学家一窥更新世动物群的机会。这种行动迅捷的“被捕食者”,自那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高速掠食者捕食了。


对于想要深入研究叉角羚进化历程和生态学的读者,强烈推荐去读一读研究员约翰·A·拜尔斯(John A. Byers)的《美洲叉角羚》(American Pronghorn)和《为速度而生》(Built for Speed),这两本书都很有意思。


© Scott Copeland / TNC

 

犄角和鹿角


在猎人和其他一些群体当中,许多人都把“antlers”和“horns”当作可相互替换的词来使用。然而,就像叉角羚并非羚羊一样,鹿角(antler)也绝非是犄角(horn)。


正如拜尔斯在《美洲叉角羚》中写道,二者起初都是雄性用于争斗以建立统治地位的工具。两种角的结构对它们自身而言都各有利弊。


犄角是一种角质鞘,在覆盖骨质核心后便从头骨里长出。犄角重量轻,其生长伴随着动物一生,不会脱落。拜尔斯指出,犄角也存在缺点,比如在冬天导致身体热量的流失。此外,它一但受损就无法修复。


鹿角则是每年都会脱落的骨质结构。因此,伤到它们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第二年鹿再长出来一对就好了。鹿角也不存在热量流失的问题。然而,每年长鹿角也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正如拜尔斯所写,“一场钙、磷和蛋白质的总动员。”


叉角羚是特殊的,它每年都会换犄角。拜尔斯认为叉角羚的犄角“代表一种理想化的折衷方案,既最大程度地减少了输送营养的成本,又避免了矿化和蛋白质的消耗,还能进行季节性的修复。”


© Jolynn Messerly / TNC


叉角羚的角通常是“分叉了的”(pronged)——正如其名(pronghorn)所指——尖端出现了弯曲。虽然它们长得不像某些有角兽那样巨大,但它极具吸引力,别具一格。


可能是它们不同一般的特性使然,叉角羚让许多轶闻传说得以流传也就不足为奇了。其中流传最广的说法是:叉角羚的犄角实际上只是浓缩的毛发。叉角羚的犄角是一种角质鞘,这对其他带角动物来说也是一样。户外作家贾斯汀·布鲁尔(Justin Brewer)为“毛发角”传说经久不衰的现象提供了这样一个解释:“在底部,当头发变硬时,头发通常会生长到角(鞘)中。这就带给人以角质鞘本身是由毛发组成的印象。”


叉角羚犄角脱落的时间一般在11月底或12月,这比生活在相同栖息地中的鹿和麋鹿脱落鹿角的时间都要早。尽管个体差异很大,但爱达荷州附近的黑尾鹿和麋鹿一般在1月下旬才开始换角,有些到了春天头上的鹿角还不脱落。


拜尔斯认为,发情期对于雄性来说是残忍的。而过了发情期以后,“没有角的雄性叉角羚就有资格加入,并且以相当不起眼的形式混入雌雄混合的群体当中。”这样,雄性个体就能发挥群居活动优势,其中就包括更好地抵御天敌。


在北美,寻找脱落的鹿角已经成了春天人们的一项新爱好。只要稍加训练,人们就能在大多数栖息地里轻松发现它们。不过,还没见过有谁专门跑去找叉角羚的犄角。当你身在乡下的山艾树林,以及其他适宜叉角羚生存的栖息地里时,请时刻睁大你的眼睛。犄角可能会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但它们每年都会脱落。


布雷特格雷牧场(Brett Gray Ranch)上的叉角羚。© Steven G. Mlodinow

 

叉角羚的未来


叉角羚主要的天敌在几千年前消失了,它们也一度过着轻松的生活。然而,同其他许多野生动物一样,随着欧洲殖民主义的到来,叉角羚的处境迅速发生了变化。步枪对叉角羚构成的生存威胁远比迅捷的猎豹要大。


前殖民时期叉角羚种群的估算数据存在差异,但大多数观点认为数量在3000万至5000万之间。到了20世纪初,这一数字已锐减至1.2万。得益于野生动物保护法和保护区的设立,目前叉角羚的数量大约在100万只。


这一成功的保护案例令人振奋,但叉角羚仍然是包括大自然保护协会(TNC)在内许多保护组织重点关注的物种。在它们的各个分布地区,一些种群的规模较小,且分布零散,保护工作始终存在风险。即使在数量较多的地区,叉角羚也可能面临诸多挑战。


最近一项研究表明,许多叉角羚种群具有迁徙行为。熔岩湖科学与保护研究所(Lava Lake Institute for Science and Conservation)和野生生物保护协会(Wildlife Conservation Society)的一项研究记录了爱达荷州中部一次长达160英里的迁徙,这是北美记中最远的哺乳动物迁徙活动之一。


如此长的迁徙路线对叉角羚来说存在重大风险。它们需要彼此相连的栖息地以行进。围栏可能会对它们构成致命威胁;叉角羚擅长奔跑,但不擅跳跃,因此很容易被裸露的铁丝困住。为避免动物迁徙受限,野生动物友好型围栏——例如TNC在蒙大拿州的Matador牧场所使用的围栏,正越来越多的被投入到迁徙廊道当中。


科罗拉多州波尼国家草原上的一对叉角羚。© Janet Haas

 

栖息地破碎化是个更加难以解决的问题。在爱达荷州中部,叉角羚在先锋山脉和月球国家纪念碑陨石坑的熔岩床之间移动。除了几处道路交叉口以外,它们可以基本不受阻碍地完成迁徙。


这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广阔的公共土地,但将这所有一切联系在一起的“粘合剂”则是私人牧场。这些牧场通常被夹杂在山间的峡谷中。早在21世纪初,TNC就意识到这些牧场对于广泛分布的野生动物和包括艾草松鸡在内的敏感物种具有重要意义。TNC同合作伙伴以及有意愿的土地所有者展开合作,共同保护这些牧场免遭开发,迄今受保护的土地已超过9.5万英亩。


在美国西部的其他地区,能源开发可能导致叉角羚的迁徙呈现碎片化趋势。能源开发的位置会对叉角羚产生很大的影响;它们的迁徙走廊通常十分狭窄。因此,TNC及其合作伙伴共同绘制了叉角羚迁徙路线地图,并致力在最大程度通过影响能源开发选址减少对野生动物产生的影响。


幸运的是,叉角羚依然是北美西部许多国家公园、公共土地和牧场上常见的动物。这是一种犄角会脱落的非羚羊动物、一种跑得比北美猎豹还快的野兽,它依然在与我们同行。每对它投去一瞥,就仿佛打开了一扇窥见更新世那段岁月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