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tangawanda妇女协会创始人祖尔法·哈桑站在她和该组织恢复和管理的红树林种植园中。© Sarah Waiswa

祖尔法·哈桑（Zulfa Hassan）带着幼苗前去劳作，她将用双手在这里创造出未来的森林。她在曾经种满红树林的肯尼亚佩特岛的海滩上一棵一棵地种植新树，不难想象，这片贫瘠的滨海湿地将再次孕育出郁郁葱葱的生命。

在退潮时，她和同伴们小心翼翼地处理嫩苗，她们徒手在湿透的土壤中挖洞，将每棵植株间隔开几英尺来给它们提供生长所需的空间。

拉穆县拥有肯尼亚近60%的红树林。红树林这一重要的生态系统为鱼类和螃蟹提供了苗圃，保护海岸线免受风暴侵蚀，固碳量是陆地森林的5倍。© Mapping Specialists

祖尔法·哈桑（Zulfa Hassan）是肯尼亚拉穆县Mtangawanda妇女协会领导人。© Sarah Waiswa

在大多数的周五，妇女们从忙碌的乡村生活中走出来，去往附近宁静的沿海森林。她们戴着鲜亮的头巾，交谈的声音、轻松的笑声和歌声与鸟鸣交织在一起。33岁的哈桑精力充沛，她是4个孩子的母亲。哈桑是Mtangawanda妇女协会的领导人，该协会是她4年前为恢复周边的红树林而建立的。她被称为“Mama Mikoko”——斯瓦希里语的“红树林母亲”。

肯尼亚拉穆群岛的渔村一直依赖红树林为生。这些细长的树木为房屋和造船提供了木材。然而，哈桑说，这些年来，森林被过度砍伐了。“我们知道伐木工人砍伐红树林是为了赚钱，但他们没有意识到这个过程渐渐摧毁了红树林。”哈桑说。人们普遍认为红树林会自行再生，但对木材的需求超过了森林自我恢复的能力。

佩特妇女协会成员乘船抵达集合点，然后前往位于拉穆县佩特的红树林恢复和管理地点。© Sarah Waiswa

红树林的消失引发了一系列问题，如海岸线受到侵蚀和鱼蟹种群大量减少。因此，哈桑开始恢复红树林时，她知道这对她所在社区的人来说是一个令人鼓舞的消息。

“我们的努力正在给这片土地带来希望，”哈桑说。现在，该妇女协会有30名成员，已经开拓了一片土地，种植了5万多株树苗，恢复了30多英亩的红树林。在肯尼亚靠近索马里边境的偏远地区，社会观念受传统束缚很严重。种植、培育和管理红树林的工作，为她们提供了重塑生活的机会。正如哈桑所说，"这也把我们女性团结在一起"。

Mwanati Jara Mohamed（中）和协会其他成员在苗圃袋里填满泥土，她们将种子种在这些袋子里，然后把它们移到红树林苗圃里，在那里幼苗将成熟，最终将在森林中重新种植。© Sarah Waiswa

红树林不仅仅是一棵树，它在进化过程中适应了环境，在咸水沼泽中能茁壮生长，大量生长的红树林加起来不仅仅是森林，它既是陆地的一部分，也是海洋的一部分——它们生长在土壤中，但潮汐日复一日的起伏又淹没了它们的根部。当鸟类在红树林繁茂的树枝上栖息时，鱼苗和螃蟹在交织的根系网络中游走。

在拉穆群岛最大的岛屿帕泰岛上，红树林为牲畜提供了药品、木柴和饲料。蜜蜂从树木盛开的花上采蜜，酿造出美味的红树林蜂蜜。传统的斯瓦希里建筑采用红树林木材修建梁和屋顶，门和门楣雕刻精美。螃蟹和鲷鱼在红树林中大量繁育，因此在这些以捕鱼为生的村落，红树林的作用众所周知。

祖尔法·哈桑在姆坦加万达的一个恢复地点检查红树林幼苗。到目前为止，妇女协会已经手工重新种植了5万多棵树。© Sarah Waiswa

“红树林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大自然保护协会（TNC）非洲渔业战略经理乔治·麦纳（George Maina）说，“这里的景观是一系列的岛屿，所有这些小岛都有红树林，岛上的社区主要以捕鱼为生。如果没有红树林，那么鱼类的产量就会下降。因此，从红树林到海草再到珊瑚礁，从公海到社区生活，生态系统有很大的连通性。”

除了对当地很重要，红树林还被认定为应对气候变化的重要物种。它们的碳封存量是陆生树木的5倍，部分原因是由于它们的根系在饱和潮间带土壤中捕获了富含碳的有机物。基于此，肯尼亚在2020年将红树林管理纳入其《巴黎协定》强化减排目标。

但根据TNC麦纳和一组科学家的研究，从1995年到2014年，肯尼亚北部海岸失去了约20%的红树林。部分是由非法砍伐树木造成的，另一部分是因为沿海开发。然而，研究人员表示，该地区的红树林可以在精心管理、可持续利用和致力于为森林未来做出正确决定的人的参与下茁壮成长——如哈桑和Mtangawanda妇女协会。

为了恢复红树林，北方牧场信托基金、肯尼亚林业局、肯尼亚海洋和渔业研究所、TNC等机构在2018年规划了前进路径。在马达加斯加的一次学习交流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妇女协会的成立。迄今为止，该伙伴关系帮助建立了Pate Ndau Awer和Lamu红树林社区森林协会组织，妇女协会积极参与其中。

这些红树林归肯尼亚政府所有，但森林协会正在领导着人们努力与肯尼亚林业局签订正式协议，将管理权移交给当地人。哈桑说，成立社区森林协会进行地方管理是探索碳贸易倡议必要的第一步，这对一些社区可持续性发展产生了激励作用。

在肯尼亚拉穆的姆坦加万达红树林恢复点，斯瓦菲亚·沙伊布（Swafia Shahibu）从树木中采集繁殖体。© Sarah Waiswa

麦纳解释说，要想在人们直接依赖周围自然环境生存的社区成功进行保护，解决方案必须不仅仅局限于最明显的问题，如苗圃栖息地的消失和相关鱼类种群的减少。在这种情况下，保护森林和渔业的大局方针应该从家庭开始。

“我们需要跳出条框，在家庭层面解决问题，”麦纳表示。赋予妇女领导能力和收入机会可以减少家庭对渔业捕捞的依赖，并将当地生产生活转向可持续发展。“我们知道女性的力量，”麦纳说，“她们可以改变一个家庭的固有观念。”

参与红树林恢复的妇女有资格参加小额贷款计划。许多女性都借此机会开始在家创业，图玛·阿思曼·穆罕默德将房子的一部分变成了商店。© Sarah Waiswa

作为协议的一部分，TNC的合作伙伴北方牧场信托基金为参与红树林恢复项目的妇女提供了小额贷款方案，来帮助妇女创业。

然而，当Mtangawanda妇女协会成立时，并未得到当地的普遍支持。妇女在家庭以外的社会中工作是不常见的。哈桑听到过这样的质疑：“为什么你不待在家里，好好做家庭主妇，而是去恢复红树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红树林数量的增加，人们也越来越尊重妇女们的努力。当地渔民注意到重新种植红树林的区域出现了新的生命。“现在，渔民告诉我们，他们经过我们的种植园时，看到螃蟹在睡觉。”哈桑说。

Nyashee Kombo在她的小餐馆里做炸土豆，叫做“bajias”。© Sarah Waiswa

哈桑和其他妇女自加入红树林计划以来，已经走过了漫长的道路。妇女组织帮助调查适宜恢复红树林的潜在地点。成熟树木上的发芽种子脱落后掉入湿软的土壤中会长出新的根，她们会把这些收集起来，带到妇女建立的苗圃中。当它们长成红树林幼苗时，妇女们将把它们种到恢复地点。

妇女组织成为管理红树林的专家，他们开始培训正在建立自己的红树林协会的来访者。来自Mtangawanda的5名培训师每月收入约300美元，这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可以用作家庭支出，如孩子学费。

哈桑说：“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因为贫困而读不了书。”妇女协会开始开展理财方面的培训。在小额贷款和理财培训的帮助下，Mtangawanda妇女协会的成员正在彻底改变她们在社区中的固有角色。

祖尔法·哈桑会见了姆坦加万达妇女协会。会议期间，一些妇女从事刺绣工作。© Sarah Waiswa

24岁的法图玛·阿思曼·穆罕默德（Fatuma Athman Mohamed）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通过这一合作关系获得的资金改变了她的生活。通过大约200美元和400美元的两笔贷款，她在家旁边开了一家小商店，出售各种各样的生活必需品：糖、面粉以及瓶装汽油等杂货。她的商店已经准备好扩升规模，她希望通过红树林项目的另一笔小额贷款来筹资。总共有30名妇女获得了支持小企业的小额信贷。

哈桑和穆罕默德等女性新的尊重与认可感、从中获得的收入，以及得以学习新知识、供孩子上学、保护红树林的机会，都是可喜的变化。自然，这一切都归功于红树林。红树林在过去几代人中一直是生命之源，现在以新的方式将支持未来的人。